小说:我有一剑名逢春 类型:奇幻玄幻 作者:明烛夜雪 角色:徐长宁姚笑 热门小说推荐,我有一剑名逢春是明烛夜雪创作的一部奇幻玄幻,讲述的是徐长宁姚笑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是那城南铁匠铺的打铁匠,与徐长宁关系甚好,铸器冶铁技术远近闻名,人称尧师傅“结丹境练气士?不,看样子已经金丹初成了,你在族中应该地位不低吧?”汉子重重将巨大的黑色剑匣砸入地面,昂首挺胸,护在奄奄一息的徐长宁身前“嗯……结丹境的练气士我杀过不少,金丹的倒是还没练过手,不如今日试试?”汉子俯身喂下已然昏迷不醒的少年一粒宝光流转的丹丸,黑色飞剑守护身前,直指对面的金丹老者,威慑力十足,但凡老者敢贸然...

第4章 故人逝 在线试读


是那城南铁匠铺的打铁匠,与徐长宁关系甚好,铸器冶铁技术远近闻名,人称尧师傅。

“结丹境练气士?不,看样子已经金丹初成了,你在族中应该地位不低吧?”汉子重重将巨大的黑色剑匣砸入地面,昂首挺胸,护在奄奄一息的徐长宁身前。

“嗯……结丹境的练气士我杀过不少,金丹的倒是还没练过手,不如今日试试?”

汉子俯身喂下已然昏迷不醒的少年一粒宝光流转的丹丸,黑色飞剑守护身前,直指对面的金丹老者,威慑力十足,但凡老者敢贸然上前一步,似乎都要将其粉碎。

他低头注视着胸口被鲜血染红的少年,脸色阴沉如水,可他却还要故作淡定,压下心中的怒火,打趣道:“你这老不死的下手倒也真重,险些让他经脉寸断,害得我压箱底的宝贝仙丹送出去了,也不枉刚才一剑斩了你的好孙儿。”

老者听了这番话被气的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逆来顺受,在那剑气强大的黑色飞剑面前,他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没过多久,力竭昏倒的徐长宁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守护在自己身前的那道高大身影,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

胡渣汉子感知到少年醒了,转过身来,竟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拍了拍徐长宁肩膀,说道:“啧啧啧,不愧是地字号品别的回春丹,药效出奇的好,快快快,这回能喊声师父了吧?我可又帮你报仇又救你小命的。”

边说着汉子不免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十分肉疼的表情,有些无奈。

在徐长宁咽下那粒神奇丹药后,先前全身筋骨断裂的疼痛感在渐渐减轻,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五六分,只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吃力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地上死透了的尸体,沉声道:“叶涵已死,这老头也必须让他死在这里,否则……”

少年话还没说完被汉子捂住了嘴,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嘿嘿笑道:“道理我比你懂,可我只是个打铁的,铸剑我在行,打架不行嘛!虽然打不过,气势得先摆出来嘛,这老头已经被我唬住了,你找机会先走。”

他挺拔魁梧的身躯直立起来,猛然将巨大剑匣用力甩出去,人也随剑匣飞射而去,紧接着在身体冲锋的一刹那,右手同时在身侧掐剑诀,黑色飞剑唰的一下飞出,剑指金丹老者!

这一幕令老者大惊失色,那黑色飞剑给人的威胁感太大了,他根本不敢硬接,急忙使出浑身解数,摆出防御姿态,一道牢固的金色屏障挡在他身前。

那黑色飞剑在剑匣的掩护之下,半途之中竟然调转方向,飞向徐长宁,剑身有黑芒隐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像手掌一般拽着他双脚离地,而后急速向远方掠去!

任徐长宁如何挣脱也无可奈何。

他心里一清二楚,汉子没了杀手锏飞剑的下场,根本就是个普通的打铁匠,顶多有几分气力而已,面对那个恐怖如斯的老人。

只有一个死字。

屏息格挡的金丹老者在许久之后还未感觉到飞剑降临,只看见一个巨大的剑匣冲自己飞来,方才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那个汉子此时也不逃,就笔直地站在离他三丈处的地方看着他。

金丹老者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之后,青筋暴起,以他平日在族中的威望,已经多少岁月过去,无人敢这般耍他了。

再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自己兄长最疼爱的长孙惨死在这里,他更加怒不可遏!

只见金丹老者伸出五指对着巨大的剑匣,虚空猛然一握。

轰的一声,坚硬胜铁的巨大剑匣瞬间化为齑粉。

“呵,你怎么不逃?”金丹老者强忍下怒火,心存谨慎,冷哼道,“或者说你自以为能接下我一击?”

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汉子无奈地耸耸肩,“我就是一打铁的,哪像你们这些山上仙人,上天入地,缩地成寸,能跑我肯定跑,我又不傻,这不是跑不掉嘛。”

大难临头,汉子竟然说完还咧嘴嘻嘻笑了起来。

“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那把飞剑不错,我会先杀了那个臭小子再抢走的。”金丹老者身形消失不见,下一秒出现在汉子身前,五指成掌直直向前递出。

“前提是我得先杀了你。”

看似不经意的一掌如同强风一般将魁梧健壮的汉子扇了出去,这股力道胁迫着汉子撞向林中,一棵棵二人抱等粗的大树被汉子的身体撞塌,轰然倒下。

可那力道依旧不停,像是有张无形且有力的手死死掐着汉子的脖子不停往前冲。

不绝于耳的不止大树倒塌的声音,还有骨头一根根断裂的声音。

以肉身之躯强行撞倒无数棵树木,却又不一击将给汉子一个痛快,其痛苦可想而知,如同刀刀凌迟。

终于,原本一整片茂密的树林,此刻被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道中树木粗壮枝干四横倒地,直至一处巨石前。

汉子整个身体被大力活生生嵌进了巨石中,脸色苍白得仿佛已经是个死人,四肢皆错位,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

但他始终吊着一口气,看着由远而近,缩地成寸的金丹强者,依旧带着莫名的倔强,用尽力气对着老人啐了一口,嘴角因为身体的剧痛止不住地颤抖,笑道:“告诉你,爷爷我大弟子不在身边,别说你一个小小金丹,就是元婴老祖来了,我徒弟也能一剑镇杀,今日你杀了我,来日就做好你叶府被满门血洗的准备。”

……

徐长宁被那柄黑色飞剑带着不断遁去,也不知去往何方,无尽的黑夜,冷风吹在他身上,呼呼的声音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曾经有个姑娘为了自己,与叶姓少年结下仇恨,最终受尽屈辱而死。

现在,那个男人也为了救自己,即将死在这里。

少年像是一下子变回了孩子心绪,自责与悲伤涌上心头,无声地抽泣着。

冷寂中,一道温暖的风吹来,像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气息,荡漾在徐长宁全身,他感觉到飞剑那股强势的力量消失,双脚缓缓落地,黑色飞剑乖乖地落在了他掌中。

一种让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使他猛地回头,眼泪不停掉的少年此时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哭中带笑的苦涩笑容。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这里,他一身青衫,温润如玉,那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摸了摸少年的头,道:“我来晚了,没事的,先生在。”

于是乎,这位从不显山露水的教书先生在此刻不再隐藏,将手搭在少年肩膀上,二人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二人出现在金丹老者眼前。

徐长宁一眼看见了被嵌在石头里的男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想也没想地冲上前去,挥拳击石,想要砸碎巨石,救出打铁汉子。

可寻常人的拳头怎么砸的开坚硬的石头呢?他拳头砸的鲜血流出,一边不断挥拳,一边绝望地哭着。

打铁汉子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连作出笑的表情都异常艰难,咧开嘴有气无力地笑道:“傻小子,别白费劲了,下次搞刺杀可别再这么鲁莽,到时候我可不会自己掀开棺材板爬出来救你。还有,大男人别总爱哭,像什么话。”

“你死不了的,我知道你死不了的,不是有之前喂我吃的灵丹吗?我这就救你出来。”徐长宁几近疯狂,只有砸碎眼前这该死的石头的冲动!

打铁汉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不断渗出血沫,苦笑道:“我说了没用的,没想到今天真得交代在这了,还想说几句遗言呢,你继续砸吧。”

少年立刻停下了拳头,趴在汉子耳边,紧咬牙关来忍住抽泣,生怕错漏了眼前男人临死之前交代的任何一句话。

“七年前我在路上把你捡回来那会儿,你还才到我屁股这儿高呢,我的宝贝闺女也是跟你一样大……”汉子声音突然低了,徐长宁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悲伤的语气。

“可是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她说她要去买糖葫芦吃的……我闺女有她出生时我亲手给她打造的洞天飞剑,一红一青,替我找到她,让她能平安过一辈子就好,路上你要是遇到了一个叫崔嵬的人,把飞剑交给他,就说我死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徐长宁,跟你没关系的,我早就不想继续活在这世上了,每一天都是煎熬,终于解脱了……”

说完,打铁汉子再无言语,气绝身亡。

少年心仿佛又死了一次,低头枯坐着,脑子空白。

七年前的那个雷雨夜,一个浑身被雨水浸透的孩子脸色苍白,独自背着小小的沉沉的尸体艰难前行,寒冷饥饿使他不断颤抖,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托着后面的尸体,每一步都如此漫长与困难。

而回家的路,还不知要走多少几千几万步。

孩子时刻紧咬着牙,咧着嘴微笑,轻声不停地重复着,“回家了,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仿佛背上的那人依然是鲜活的,同他嬉皮笑脸地玩笑一样。

雷声轰隆,雨越下越大了。

孩子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只感觉后背发凉,一丝力气也抽不上来了。

黑暗中出现微亮的火光。

原来是前面出现了一处酒家,只一简陋茅草铺盖的屋顶,遮风挡雨,摆了两张酒桌,点了盏在风雨中飘摇的灯笼,有一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魁梧汉子独自坐着喝闷酒,一壶又一壶。

孩子强撑着身体走进酒家,找了处干净没有淋到雨水的角落,小心地放下了背上的尸体,自己也平躺在旁边。

他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了。

就这样一直躺着,死了,也挺好的,他这样想着。

一直坐着喝闷酒的汉子起身向他们靠近,虚弱至极的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激射出来,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细细的胳膊护在身后的尸体前。

“你要做什么?”孩子盯着眼前的大汉,凶狠地问道。

哪知道汉子压根不搭理他,走过去弯下身,轻轻掀起了盖在尸体头上的白布,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索性坐了下来,给孩子递过一壶酒。

孩子摇摇头,十分谨慎,没有接过酒。却听到汉子说“喝了就不冷了,死在这可就得跟这女娃娃一起埋骨异乡”,又小心地接过,支起酒壶大口喝了起来,被烈酒呛的不停咳嗽,可身体却实实在在地温暖了不少。

“背了多久了?”

“记不得了。”

“哪儿来的?”

“临川。”

“你打算就这么背回去?”

“嗯。”

“跟我走吧,顺路。”

自此汉子就在小小的临川城定居了下来,租了间铺子,每日打铁铸器,技艺精湛,乡里闻名,他从来不告诉别人姓名,包括徐长宁,只让别人称呼他尧师傅就行。

对了,汉子一直想收徐长宁做徒弟,每日软磨硬泡与他讲有朝一日成为整个天下都闻名的铸剑师是何等威风,想不想学?

他从来都沉默地摇头拒绝,留下落魄的汉子傻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记忆如流水般淌过,流水无声,但却如刀剑伤人。

泪水止不住地划过少年脸庞。

他身后的青衫先生默默地轻拍少年后背,这样或许能给他些安慰。

“没事的,先生在……”教书先生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