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最爱你的第十年》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恒星的芯”大大创作,孟舟宋宁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我在这个城市长大,尤爱她四月暮春的绵绵春雨。宋宁穿着黑长风衣,宽大的公文包举在头顶,黑框镜片上湿漉漉的雨珠。他往公交站台去。我从站台跳下马路...

第1章 再次遇见宋宁 阅读最新章节


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次遇见宋宁。

我们形状窘迫,在雨后街头迎面相遇。

那天,我刚从单位出来,同事打电话让我帮忙去马路对面买杯咖啡。下了写字楼才发现外面已经飘雨,索性发完快递一头扎进濛濛细雨中。

我在这个城市长大,尤爱她四月暮春的绵绵春雨。

宋宁穿着黑长风衣,宽大的公文包举在头顶,黑框镜片上湿漉漉的雨珠。

他往公交站台去。

我从站台跳下马路。

正要撞个满怀时,他急急刹住车,惊慌地开口道:“孟舟!”

分开十年,他仍旧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叫出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宋宁。”

我有些拘谨地回应道。

毕竟当年分手,我们足足打了三天的架,闹得实在难看,更是扬言彼此老死不相往来。说来也奇怪,这座城市平素里拥挤而狭窄,可神奇的是,我们竟然真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哪怕是一丁点儿交集也不曾有。

当年分手,我们将所有彼此认识的友人唤出来,要求他们站队,在绝对二选一的立场下,对友谊表示一万分忠诚后,我们连共同的朋友也不曾有。

如此,一过就是十年。

我们俩站在公交车棚边的空地上,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挪开脚步。

我心想,这一别,也许又是下一个十年。

那可是我的青春,是照耀我整个昏暗高中的明灯,是我日夜祈求神明保佑他生生世世平平安安的赤忱。

他像看过千万遍的风景一般,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宋宁擦干眼镜上的雨水,身子朝遮雨棚里侧了侧,大声道:“孟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公司在这里,我下楼买杯咖啡。”

我指了指马路对面一栋二十几层的写字楼。我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行政工作,以此告慰连考五年不过的法考生涯。

宋宁张大了嘴巴,他抬起公文包,指着写字楼三四层的某一扇窗户道:“那个,我办公室。”

我怔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宋宁接着道:“我搬过来两年了,原来的公司拆迁,给了笔不菲的遣散费,刚好跟家里凑了凑,在这里买了个套间用来做办公室。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公司,德善设计。”

德善设计?

就在我们律所楼下,其公司法务正是我们所里的青年律师,去年年会时候,赵律师还邀请来德善设计的老板,说是他执业的第一间公司,希望将来能合作五十年。

来的是一位青年才俊,甚至从公司里勾走了位前台小妹。因为这件事,我们私下喊赵律师转行做红娘,整整嘲讽了他一年。

这一年,我从未见过宋宁。

明明只隔了两层楼。

除了货梯外,上下班只有两部运行的电梯。

即便是这样,老天爷也没想到要让我们再见一面。

我心里凉透了。

“我知道德善设计,我在四海律所。”

宋宁眼神中有丝异样一闪而过,他沉声道:“孟舟同学到底做了律师。”

我瞬间愣住,时隔多年再次听见有人叫我孟舟同学,瞬间涌上心头的不真实感,让我来不及留意他话中的惋惜。

我和宋宁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老式的那种四合院,东西北三面各住着一户人家,南边是围墙,里面种着棵梧桐树,树叶子比小孩子的脑袋还大,西北角一口压力水井,放学回来压一口井水透心凉。

宋爸爸跟我爸是同事,只是级别上有些区别。我家住北户,宋宁家住东户,西边那户是我上高中才搬来的。

宋宁大我两岁,比我早一年上学。他成绩好,辅导我功课顺便复习旧知识。宋爸爸总是笑着说,能帮助我是宋宁的快乐。

其实,我知道,宋宁根本没有耐心。

每回宋爸爸给他一顿结实揍,他才拧着书包上我家,替我检查作业,检查背书和听写。

这个习惯延续到初中,那年宋爸爸在我爸的举荐下,终于当上厂长,从我们那间院子搬出去后,直到考上高中,我才再次遇见宋宁。

他因为打架,初三多读一年,我上高一时,他是花钱送进来借读的。

“想什么呢,不是要买咖啡,我请你吧。”

宋宁挥挥手打断我的思绪,他还是老样子,松散懈怠容易疲倦。

我摇摇头道:“不了,同事还在楼上等我。”

我曾幻想的无数次重逢和再见,即将在仓促中戛然而止。我留念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我们彼此对视,慢慢退回雨中。也许是前半生我们早已将一生的相遇经历完,致使我们后半生匆匆一面,数年无缘。

买好咖啡,再次经过那个站台时,已经没有宋宁的身影,我回到写字楼,等待电梯是抬头看向一旁的楼层目录,赫然在四楼那一行,赤金色的字体清楚写着四个大字:德善设计。

应该每天都在眼前流转,我却从未留意。可即便留意又能如何,我和宋宁就像是两条河道的船,也许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带到终点。

回办公室时,七楼的玄关壁灯似乎闪了一下,激得我眼睛又红又痛,滴了眼药水也丝毫不见好转,我决定请假。

常年全勤且兢兢业业的我,请了来律所的第一个半天假。随便找了间诊所,开了点消炎的药水,我呆坐在自家客厅的布沙发上,仍旧没有在与宋宁的重逢中苏醒过来。

他离我那么近,触手可及,我几乎能闻得见他衬衫上洗涤剂的香味。

这十年来梦境中无数次演练的画面,终于出现时,我竟然被挫败和失落爬满心头。

宋宁和我,是高三学期最后两个月才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我追的他,尽管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此行为保持缄默,可若是时光重头,我仍旧不悔当初的冲动。

宋宁于我,是四岁到十二岁的青葱,是十六岁到二十岁的疼痛,还有近来着十年的遗憾与孤独。

我蒙着被子,在潮湿的被窝里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