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云端上

小说《他在云端上》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凉拌猫咪”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东方轸许知意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臭丫头!又没带酒回来!”“老爹别打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而且酒壶里不是还有一点吗?”老爹拿着用竹子编出的简陋团扇挥舞着去打许知意,说是打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用力,只不过姿势看着吓人知意知道老爹嘴硬心软,所以故意扮惨好让老爹消气“就这么点酒,都不够你个小丫头喝呢!”知意身形一闪,躲开了老爹朝着她脑袋挥过来的团扇对着气急败坏的老爹吐了吐舌头,其实她压根就是故意的,老爹每天喝那么多的酒对身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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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蒙蒙亮,东方轸就已经穿戴好坐在花园石凳上等着了。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凉,所以他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对襟窄袖水纹衫。

昨天那个老人滑溜溜地走近他,那双浑浊的黄色眼珠转个不停。

东方轸起身朝他作揖,后又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不再往他那儿多看一眼。

老人讪讪地笑了:“昨天见面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凫。”

东方轸侧头打量着老人,他弓着身子,看不出有多高,十分瘦削,着一身玄黑色团花纹暗纹直裰,头发随意地挽成个髻,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来,脸上褶皱纵横,看年龄也有八九十岁了。

“幸会。”

一声疏远的问候,凫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走到池塘边,兀自调戏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花精,把那个精灵吓得躲到了桃花背后。

因为有小精灵们的照顾,所以大宅里即便是秋天也还是会百花盛开。凫十分好奇的去找那只躲起来的花精,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东方轸有些惊讶,这花精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没道理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没见过这些精灵。

老人嬉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东方轸:“嘿嘿,这些小家伙倒改变了不少。”

听到这话,东方轸心里一沉。花精的那次变故是一百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花精们放弃了一半的人类血统,选择倾向精灵血统,所以个头变得很小。据说只有少数的花精依旧保持着人类血统,最著名的便是宝瓶宫主哀苓身边的花精丝木。

凫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活了至少一百二十年。精灵们的寿命有几百年,但人类的寿命最多也不过百年而已,他们这些仙族也不例外。

唯一能长生的方法便是服用薿散,可那是一种稀有的丹药,不仅获得它难如登天,要承受它的力量也并非易事。一旦服用血液会被其吸食,幸运的话血液再造,便可长生,不幸的话痛苦会一直折磨着服食之人直至成为一具干尸。然而即便长生了,每十年也会被吸食一次血液,而且一旦被杀死,灵魂会四散再也无法转世。

也就是说,长生不老是一场赌局,而且是必输的赌局。

就在凫刚抓住花精的时候,东方望踏进了花园,他看到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捏着小花精,轻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凫把玩着小花精,直到东方轸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提醒他,他才把那可怜的小家伙放了。

东方望弯起嘴角冷笑着:“凫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就路过。”凫悻悻地挪着步子离开了,走出花园前还回头看了东方轸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东方望目送着凫离开才回头,他面无表情地从东方轸旁边走过,只留下了一个字。

“来。”

两个东方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廊上,谁都没有打破那份沉默。直到来到一个很小的木屋前,那木屋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走近时,东方轸隐约听到狼嚎的声音,吓得他哆嗦了一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东方望就挥挥手对他说道:“进去。”

东方轸没看他,盯着木屋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知道以他现在这么微妙的身份必须服从家主的命令,所以颤颤巍巍地迈出了一小步。

“等等,把你的玉扇拿来。”

如果说刚刚有什么支撑着东方轸不让他因为过于害怕而尖叫起来,那一定是他的那把玉扇。从出生起,他的源石就存放在玉扇里,正是扇柄处镶嵌的那朵白玉兰。源石是他能施展法术的根源,他从没想过离开了源石自己还能不能使用八卦之巽。

“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望,对方却冷漠得让他不寒而栗。

“怎么?没有源石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是仙族,你生下来就有源石,这证明了你生下来就有法术,你怕什么?”

东方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东方轸惊恐万分的模样,眼底的寒意渗透了男孩的脊骨。东方轸闭上了眼,心里那片湖风波骤起,他努力抑制住想要颤抖的身体,一步一步,像是走上断头台般煎熬地走进了木屋。

大宅总管“噗通”一声跪在了东方望面前:“老爷,老爷三思啊!小公子没有源石,那里面九头饿狼会要了他的命的,老爷……”

木屋里接连不断地传来饿狼的嚎叫和男孩凄惨的嘶吼,打斗声和呜咽声越来越响亮。屋外总管和几个从前与东方轸交好的家仆纷纷开始向东方望请求放他出来,可是男人始终站得笔直,像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约摸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屋内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众人紧张地看着木门,只有东方望一人低头品茶。终于门打开了,东方轸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顺着门滑坐到地上。

佣人们急急忙忙拥上前去扶他,只有东方望还泰然坐着,手里把玩着茶盏,眼睛微微眯起欣赏着东方轸的狼狈。他那件丝绸长衫被撕得破烂不堪,头发散落下来,这副模样可怜至极。

在家仆的搀扶下,东方轸来到了东方望面前,他呼吸困难,额头还流着鲜血,面色苍白,看着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

“满意了?”

东方望合上双眼没说话。

“下次不许用匕首,总管也不许再帮你。”说这话时他谁都没看,仰着头任由阳光洒在脸上。

一旁的总管哆哆嗦嗦地,那把匕首是他提前放在木屋里的,那九头饿狼也被他提前喂饱了。听到东方望这么说,他立马点头哈腰道:“是是,快叫医师来,把小公子送回房间。”

东方轸没动,咳了几声后才喘着气问他:“柴爷爷在哪?”

“我派人把他接走了,不会有危险的。”

“行。”

两人都没再看对方,小东方步履蹒跚地离开,大东方合眼长叹一声,让旁人不禁感慨这个家真是不像一个家。

东方轸才痊愈不久,东方望就派人来叫他了。他站在门口的梨树前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才迈出自己的院子。

花园里那个小黑屋依旧,那些令人心慌意乱的狼嚎也没有改变,心里的湖又险些翻涌澎湃起来。东方轸深吸一口气,背后又传来了凫滑溜溜的如爬行动物一样的声音。

“我听说东方付西藏了个最小的孙子在外面,找到了吗?”

东方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找到了,就在地牢里,任你处置如何?”

“你一点也不关心?”凫绕到他身后,一双枯手搭到他的肩上轻轻拍打着。

“关心一个败家犬?”

“哈哈哈哈,你真冷血。”

东方轸握紧了拳头,他被刚刚的对话气到发抖,有什么东西使他的心抽痛起来了:东方望没有让魔君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藏起来的小孙子,他在保护他,用另一个男孩的命。

东方付西,可怜他一生忠诚为国,到头来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以后会发生什么于东方轸而言都不重要了,现在他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去对付屋里的猛兽。或许以后还要费尽心思应对凫和魔君,应付别人对东方家的猜忌,但那些不是现在他该思考的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木屋门口,东方轸抬手轻轻一推,里面扑鼻而来的猛兽的恶臭熏得他睁不开眼。狼一头接一头地向他扑过来,东方轸迅速扫视房间,不像昨天那样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了,东方望还真是做得绝,就不怕他被狼咬死了。

也是,他的小叔本就决绝狠辣,不然也不会做出杀兄弑父那样的事。

这么简单粗暴的训练方式是东方轸从未接受过的。八岁之前有启蒙先生,教他读书习字,也教他如何使用源石,八岁逃离大宅后就是柴境在教他。柴境只是一个凡人,本身不具有法术,所以他教他运气静心,强身健体。

爷爷,爸爸,他的替身男孩……这些人为了保护他前仆后继,而他却即将被这屋子里的野兽撕咬啃食,潜意识里告诉他不能让这些人白白牺牲,身体的颤抖也渐渐消失了。忽然之间,几道锋利的风刃从他身后出现,劈到了狼群的身上,它们狰狞着面目应声倒地。

他惊讶地朝身后望去,只是一面墙壁,没有任何人在帮他,巽是他自己使用出来的,没有依靠源石,他使用出了自己的法术。

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他疲惫地坐到地上,两腿屈起撑在地面,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和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双唇打着颤。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房间的了,只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东方望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起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总管小跑着去追他,一下子花园内就只剩东方轸和五名家仆了。

过了几日,东方轸发现东方望几乎很少露面,就算进小黑屋训练也是总管来通知他的,大宅中的人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及他是那个“被送走的小孙子”。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他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推开房间的门,看到不远处冒着橘红色的火光,不少家仆窸窣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突然不好得预感笼罩心头,他唤来了自己的书童阿通。

“发生了何事?”

“公子,是地牢里的那位……”阿通犹犹豫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他怎么了?”东方轸强忍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异样。

“被凫大人给折磨疯了,在院里放了火。”

内疚,犹如潮水。

又是因为自己,不论是地牢里的替身还是柴境,都被他牵连其中。因为自己的懦弱,他们不得不用生命安全来保全他。

“公子,还是回房休息吧,您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夜里受了凉会……”

不等阿通把话说完,东方轸迈着大步就朝着火场的方向走去,阿通连忙跟在后面为他披上大氅。

东方轸的步伐越来越急促,他一定要制止这场意外,不能再有人为此而受伤了。

等东方轸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渐渐小了,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在给着火的花草扑火。只见她身姿曼妙无比、丰韵万千,看上去和他小叔年纪差不多。一身精致的松花色织金飞鸟染花长裙,纤细的手指灵动地挥舞着,一股股涓涓清流凭空而来,缓慢但有效地把火扑灭了。

这个年纪,这般举止,还能自如使用八卦之坎的,东方轸只知道一人——曲锦玥,他小叔即将过门的夫人。

东方望只比东方轸大了十岁,刚过弱冠之年,曲家幺女曲锦玥与他年龄相仿,气质外貌也具佳,更关键的是曲家需要与东方这样的大贵族联结,所以安排了曲锦玥嫁到这刚刚易主的东方家。

火已经被完全扑灭了,曲锦玥一边安抚着受惊的花精和土地公公,一边嘱咐着家仆们去修复被烧毁的物件。东方轸快步走到曲锦玥跟前,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很没有气色。

曲锦玥回身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小轸?都这么高了,好久没见了怎么还晒黑了?”

东方轸用舌尖抵着上膛,没有理会曲锦玥的问题。他迫切地需要知道那个男孩怎么样了,他的小叔在哪里,还有凫……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便脱口而出:“他在哪?”

曲锦玥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头,弯下腰来与他平视:“如果你问地牢里的那个男孩,他没受重伤,正在药房治疗,如果你问的是阿望,他去了都城。”

那凫呢?他还想问,但忽然意识到像东方望那样城府深的人是不一定会让她知道凫的真实身份的。

曲家甚至都可能不知道他已经秘密投靠了魔君。

东方轸已经全然听不进曲锦玥说的话了,他匆匆和对方告了别,让阿通去药房看看那位男孩,然后跑回了自己在别院的房内写了一封加急信给远在都城的东方望。

看着信鸽飞向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边,他还是无法放心,正巧这时阿通从药房回来了。

“公子,那个男孩……”

看着阿通为难的表情,东方轸心猛地一紧。

“他死了。”

一瞬间的轰鸣,东方轸感到胃里有一块冰滑落,浑身冰凉。是他害死了那个无辜的生命,或许从他离开大宅那天起这场谋杀就已经成立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公子……”

“阿通,我说了,出去。”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阿通也只好带上门离开了。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到时候我一定要成为一名神仙,保护我的家人。

如果你愿意我也会保护你。

可是知意,我好像做不到了,别说保护了,我甚至不能做到阻止他的死亡,我该怎么办啊,知意……

天亮了,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也照到了东方轸的脸上,慢慢点亮他清晰的下颌、挺拔鼻梁和颤抖的睫毛。这时一声信鸽的啼鸣,东方望的回信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凫已经不再监视东方宅了,这点多亏了替你死去的孩子,别为此哭哭啼啼。”

回信迅速而简短。

心里那片惊涛骇浪逐渐平静了。

他明白,只要自己变得强大,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不幸了。

在去云上岛学习之前,还有更多东西需要他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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